座谈会讨论的是油画作品风格和创新的问题。
有资历老一些的画家认为最近成名的画家只注重颜色的堆叠，少了艺术创新和内涵，收藏界喜欢什么他们就画什么，这样太功利。
钟小犀默默叹了口气，她对此不置可否。
英姿却借机把矛头对准了她：“现在只要有钱，办的画展，稍微有点 知名度就可以当画家。但只有内行才清楚，她的艺术造诣在起步阶段，随便一个小学生都画的比她有内涵。”
她边说边盯着钟小犀，有几个画家认出了钟小犀，私下交头接耳。
其中一名女画家林芷是学院派，在圈内很有地位，但她十分清高，画画只看心情，从不考虑市场，更拒绝定制。
她不屑的扫了钟小犀一眼：“什么时候招商数量和作品成交量都成了衡量画展成功与否的标准了？我们办画展的初衷是什么，难道只是为了赚钱？”
察觉到她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自己，钟小犀垂下眼睑没说话。
但她逃不开林芷的针对：“钟画家，你怎么看？”
“画家也是要生存的，不能说商业设计大师就不是艺术家。许多经典的建筑、雕塑能保存至今都是因为他们创造过商业价值。”
钟小犀此话一出，引起一片哗然：“胡说八道！”
“简直是谬论，闻所未闻！”
面对质疑，她浑不在意：“比如知名建筑、老街和古教堂，当年他们建成的时候，设计师和工匠都拿了酬劳。饿着肚子搞艺术固然纯粹，可连生活都无法保障，什么都是空谈。”
“你不要以为背靠大树就以为自己后来居上，论在绘画界的能力，你还差得远！”林芷不屑的冷哼。
她向来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，钟小犀不认为自己能说服她。
她有意针对自己，她却没工夫陪林芷斗嘴：“我记得这里是研讨会，不是辩论会。既然大家不想听到不同的声音，我就先走一步了，告辞！”
“说不过就走，这不是你的风格啊！”英姿幸灾乐祸。
钟小犀冷冰冰扫了她一眼：“要不我留下来继续跟你大战三百回合？ 或者直接直播连线，让粉丝们欣赏一下知名画家的真容？”
闻言，众位画家大惊失色，恍觉她是知名网红，有一大批粉丝。
英姿可不想翻车，其他画家乐于保持神秘。
见他们都不愿意增加曝光度，钟小犀便摆摆手，潇洒离去。
看着她的背影，英姿捏了捏拳头。
当晚，某论坛播出了一段画家采访视频。
几位知名画家都抨击了用画展招商、用直播扩大知名度、利用kpi衡量画展的行业乱象。
尽管他们没有说抨击的是谁，可在巴黎名声鹊起的画家是钟小犀。
她的画展招商数量多、画作成交量首屈一指，据说订购她画作的名单已经排到了后年。
不仅如此，她还是笑笑生直播平台的老板之一， 是知名主播。
她名利双收，却抢走了其他同行饭碗，犯众怒在所难免。
只是，直接被同行挤兑，让钟小犀有点吃惊。
视频被有心人转到社交平台，很快#奶犀被同行针对#的词条关注度越来越高。
钟小犀不在意，Peter却坐不住了。
“你只是去开个会，至不至于闹成这样？以你的性格不会得罪那些老顽固，到底出了什么事？”他直觉其中另有隐情。
钟小犀冷哼了一声：“倒霉喝凉水都塞牙。你捧我，让别人眼红了呗！”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Peter听糊涂了。
本来她不想说，可视频明显被剪辑过，不是英姿干的，打死她都不信。
“你让谁陪我去不好，非要选英姿？”
Peter懂了，但又觉得不可思议：“她不是惹事的人啊？”
“从前不惹事是因为能力不够、背景不深玩不起，现在她万事俱备，当然要可劲做了。”钟小犀没想到小鬼还能掀起大浪，自己真是小瞧她了。
Peter揉了揉眉心：“女人啊！视频的事我会处理，你放心吧。”
钟小犀懒洋洋的应了一声，见封牧晏回来起身就走。
封牧晏见她燕窝吃到一半就要走，便叫住她：“多吃点。”
不能白费周灵一番心意。
她坐回去，慢条斯理的吃燕窝，边吃边看手机。
见她铁了心不打理自己，封牧晏有一搭无一搭的说道：“沈远浔和苏墨回国了。”
“跟我有什么关系？”钟小犀看都没看他。
周灵把饭菜端上来，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便悄无声息的溜了。
只闻味道就知道饭菜是钟小犀做的，封牧晏尝了一块罐焖牛肉便满足的勾起嘴角。
“沈远浔让我替苏墨给你道歉。”
“我不需要任何人道歉。”除了封牧晏。
钟小犀说的漫不经心，封牧晏却动作一顿，她的脾气要闹到什么时候？
他已经替苏墨道过谦了，她还想怎样？
忽然间，饭菜不香了，连食欲都减少了大半。
两个人坐在餐桌两端，各吃各的，全程无交流，像南极北极。
钟小犀喝光最后一口汤便回房洗漱，吹头发的时候封牧晏推门进来，她下意识的往里挪了挪。
见她有意识的躲避自己，封牧晏有点气闷。
原本，他以为道歉了就能和好，可等来的却是不依不饶。
她揭苏墨的短处本就是她的不是，沈远浔都不怪她，她生的哪门子气？
苏墨因为自身的身体状况而大受打击，万一她跟当年的苏曼一样，钟小犀难道不会内疚、自责？
他靠着橱柜，神色莫测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钟小犀不想跟他争执，把头发吹了个半干就往外走，却被封牧晏叫住。
“咱们谈谈。”
正好钟小犀窝了一肚子火，还对刚才的事耿耿于怀：“你要跟我谈苏墨的事？我知道我不该食言，不该利用身体缺陷攻击苏墨，我是个不守信用、不择手段的小人，不够光明磊落、不够善良，你满意了吧？”
“你这样还怎么谈？”封牧晏有点无可奈何，她的火气到底从哪儿来？
这就嫌弃她了？
他们还没结婚就对她不耐烦了？
钟小犀心里发苦：“觉得我不可理喻就不要谈呗，省的浪费彼此的时间！”
说完她转身就走，可没走出几步就听到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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